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敦煌女儿樊锦诗一场不可复制的爱恋山

来源:风动 时间:2022/8/17

作者:刘畅

来源:婚姻与家庭杂志(ID:hunyinyujiating99)

近日,第四界“吕志和奖——世界文明奖”公布获奖名单,“正能量奖”的得主是一位81岁的中国老人。

随后,党和国家功勋荣誉表彰工作委员会办公室公布

《关于“共和国勋章”和国家荣誉称号建议人选的公示》,

6位入选国家荣誉称号的女性中,再一次出现了这位老人的身影。

她就是樊锦诗。

樊锦诗是谁?

她是继常书鸿、段文杰之后的第三任“敦煌守护神”;

她从25岁对敦煌一见倾心,开展文物研究、保护和利用工作50余年,是“敦煌的女儿”;

她把一生都献给了敦煌,

她说:

“余生只要还有走动的力气,我想我会终老在敦煌。”

01

走进敦煌的少女

受爱好艺术的父亲影响,

樊锦诗从小喜欢徜徉在博物馆、美术馆,

很自然地知道了敦煌,并对这个艺术宝库充满神往。

年,24岁的她和另外3名同学一起,因实习来到敦煌。

▲年,即将毕业的樊锦诗来到敦煌莫高窟实习

鸣沙山和三危山的怀抱中是密密层层的洞窟,大大小小的佛像雕塑成千上万,

壁画更是“天衣飞扬,满壁风动”,精美绝伦,樊锦诗和同学们都被震撼了。

▲敦煌洞窟

然而,

与洞内的神仙世界、艺术宫殿形成鲜明反差的是,洞外的生活苦恶异常。

莫高窟位于甘肃省最西端,气候干燥,黄沙漫天,与世隔绝,渺无人烟。

每天,樊锦诗要跟先生们爬蜈蚣梯进洞去做研究。

因为害怕蜈蚣梯,樊锦诗改了早起喝水的习惯,这样整个上午都不用上厕所。

整个实习期,樊锦诗的头发就没洗干净过,怎么洗都是黏黏的。

多年后她才知道,那是敦煌水质不好的缘故。

樊锦诗从小体弱多病,因为水土不服,她的实习期提前结束了。

满足了探秘敦煌的好奇心,这个城市姑娘也没想过再回去。

时间到了年,樊锦诗面临毕业分配。

▲17岁时的樊锦诗

听说敦煌写信来和北大要人,名单里有到敦煌实习过的樊锦诗。

父亲从上海写信来向学校“求情”,樊锦诗却把“求情信”扣下,没有转交。

那一年,

国家正在提倡学雷锋,樊锦诗和同学们刚在学习活动上宣过誓:

国家的需要就是我们个人的志愿。

她不愿说一套做一套,当国家真正需要的时候就把父亲搬出来。

就是这么一个单纯得近乎“傻”的想法,让她的命运一辈子和敦煌连在了一起。

再入敦煌,

为了梳洗方便,樊锦诗干脆剪了个极短的运动员头,从那时起,她几十年没再留过长发。

▲年樊锦诗在敦煌

从那时起,她再也没离开过敦煌。

她潜心考古,

完成了敦煌莫高窟北朝、隋及唐代前期的分期断代,

成为学术界公认的敦煌石窟分期排年成果。

00:15

她致力于敦煌保护,

积极谋求敦煌石窟保护研究工作的国际合作;

不断探索科学保护之路;

推动敦煌保护的相关立法工作。

她勇于创新,

最早提出数字敦煌,

并于年实现了“数字敦煌”资源库的上线,

▲“数字敦煌”

让敦煌用全新的方式长存,

让更多的人随时随地都能看到敦煌独一无二的美。

▲“数字敦煌”全景漫游

……

敦煌成为了樊锦诗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,

她白天想的是敦煌,晚上梦到的还是敦煌。

她说,“能为敦煌做点事,无怨无悔。”

02

旷日持久的分居拉锯战

人们经常质疑樊锦诗这辈子为了敦煌,

薄待了她的爱人彭金章,樊锦诗却说,

她和敦煌的爱恋,离不开老彭的支持和奉献。

大学时,樊锦诗最喜欢的是图书馆。

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,那个叫彭金章的男同学总是会比她早到,并且在身边给她占一个位子。

并不被校方提倡的学生爱情,就从这默默无言的关心中开始了。

樊锦诗总习惯在手腕上系一块毛巾手绢,彭金章看在眼里,就送给她一块更好看的,绣有红的、黄的、绿的小点点的毛巾手绢。

可他不知道,送毛巾手绢是对的,但是樊锦诗并不喜欢花花绿绿的小点点。

然而,她没吭气,收下了。

他又把他认为最好吃的家乡吃食带给她—其实并不合这江南姑娘的口味,可是,她也没说,开心地尝尝,吃掉了。

她看到了这个男孩子的心。

年,毕业分配,樊锦诗去了敦煌,而老彭则被分配到了武汉大学。

彭金章还是像学校里一样默默关怀着樊锦诗,经常给她写信。

当武汉大学的同事张罗着给彭金章介绍对象的时候,他总表现得不积极。

时间长了大家才知道,他有个长期通信的女同学。

看到信封上的“敦煌”二字,同事们取笑老彭:“原来是个‘飞天’呢!”

年元月,

樊锦诗与彭金章在武汉大学的宿舍里举行了简单的婚礼,此后便是长达19年的分离。

期间,

每隔一两年,樊锦诗才能得到20天左右的探亲假,到武汉与丈夫团聚。

年11月,樊锦诗与彭金章的第一个孩子在敦煌出生。

敦煌条件艰苦,原本怀孕后,她一直申请到武汉待产,可是请求得不到批准。

身边没有一个亲人,她就在生着煤炉、布满烟尘的简陋病房里生下了大儿子。

得到儿子出生的电报,彭金章挑着小孩衣服、鸡蛋等物资,历尽颠簸赶到敦煌,已是一周以后。

樊锦诗第一眼看到风尘仆仆、挑着扁担的丈夫,感动和酸楚一齐涌上心头。

可是,武汉三天两头来电报,催促彭金章回去。

彭金章不放心妻子,一拖再拖,可仍没等到孩子满月,就不得不折回武汉。

56天的产假结束后,樊锦诗又要工作了,只能每天把孩子捆在蜡烛包里,单独留在家。

▲樊锦诗一个人在敦煌,既要工作还要带娃

孩子一天天长大,蜡烛包渐渐捆不住了,她又把被子叠放在床沿,防止孩子跌落。

可是,孩子还是掉下来了。

有一天,樊锦诗下班回来,孩子正坐在滚烫的炉子边上哭,满脸都是煤渣。

儿子每天都处在潜在的危险中,做母亲的却无计可施。

坚持到孩子1岁半,她只得将孩子送到丈夫的老家河北,托孩子的姑姑抚养。

年,樊锦诗和彭金章的第二个儿子出生。

▲樊锦诗和彭金章的两个儿子

孩子的姑姑无法承担照顾两个孩子的重担,把老大送到武汉,把老二换到河北。

这样,彭金章成了一个人带孩子的“超级奶爸”。

与此同时,

他们的小儿子在河北长到5岁,因为农村闭塞,又寄人篱下,孩子变得沉默寡言。

樊锦诗决定把孩子领回来。

多年来,彭金章又当爹又当妈,照顾着大儿子。

樊锦诗想,不能再把老二也压给他。

就这样,

小儿子和樊锦诗来到敦煌。

可是,莫高窟离敦煌市还有25公里,孩子无法接受正规的教育。

无奈之下,延续了两年的母子生活又被迫中断,小儿子7岁那年,被送到樊锦诗的老家上海上学。

孩子非常想念敦煌,他记得从敦煌来上海乘的是火车,他以为找到铁路就能找到敦煌,找到妈妈。

就这样,孩子竟在上海走失了!

尽管最后找了回来,但上海的家人一定要樊锦诗和彭金章把儿子领走,谁都不愿这样骇人的事情再发生。

敦煌不行,就只有武汉。

这一次,又是老彭挺身而出,没有一点埋怨地把小儿子接到身边,默默承担起照顾两个调皮男孩的责任。

在樊锦诗最需要帮助的时候,老彭总会第一时间毫不犹豫地站出来顶上去。

难怪他说:“人们说她是敦煌的女儿,那我就是敦煌的女婿。”

▲彭金章老师

03

相聚是最好的时光

对于这个四口之家来说,最奢侈也最美好的事就是短暂的相见。

樊锦诗到武汉探亲时,

一家人住在10平方米的宿舍里,四口人同睡一张床,小方凳上铺块木板就是饭桌—可是只要能团聚,这又怎么算得苦呢?

探亲假里,

她可以好好看看温厚的丈夫、淘气的儿子,给他们做几顿像样的饭菜,也让老彭多享受几天有妻子操持家务的轻松。

樊锦诗清楚地记得,

每次她到武汉探亲,孩子就养胖一些,她一走,孩子很快又会瘦。

因为不稳定的童年生活,两个孩子的学习和成长都受到了很大影响,大儿子当时成绩糟糕,已经面临考不上大学。

为了改变这种不正常的家庭局面,

年,又是彭金章,

做出了最艰难的决定—放弃武汉大学的一切,奔赴敦煌。

那时,

他已经快50岁了,

是武汉大学历史系副主任、考古教研室主任—

这对一个男人来讲,是多么大的事业牺牲!

彭金章没有对妻子说过一句勉强的话、抱怨的话、委屈的话,

他对妻子的理解和包容,总是化入无言的行动。

▲结婚时的照片

来到敦煌的彭金章,从零开始建立事业,主持多项考古发掘。

特别是主持了一直被学界轻视的莫高窟北区的考古发掘,使莫高窟现存洞窟数量从多个增加到多个,为世界瞩目。

▲北区洞窟从个增加到个

自此,彭金章已然从敦煌的“女婿”变成了“儿子”。

向往团聚的一家四口,其实一直没有真正团聚。

▲樊锦诗夫妇一家四口

举家来到甘肃后,两个孩子在兰州读书,

樊锦诗夫妇在公里外的敦煌工作,探望孩子还需要乘1天1夜的火车。

后来孩子大了,或出国或工作,各自有了自己的生活。

事实上,

樊锦诗和老伴儿走过了一辈子,真正在一起的时间也屈指可数。

▲樊锦诗夫妇江南游

尤其是樊锦诗成为敦煌研究院院长后,开始满世界出差,而老彭退休后生了一场大病,自此专心在家休养。

相聚虽少,但爱却从未淡去。

04

犹记得,

年,樊锦诗领回了由我们婚姻与家庭杂志社颁发的“和谐家庭幸福榜样”奖牌。

颁奖典礼结束后,她特意给身在敦煌的老伴儿打了个

“老彭啊,奖牌我替你领回来了,上面写着:樊锦诗、彭金章当选第三届‘和谐家庭幸福榜样’。”

电话那头,老彭呵呵地笑个不停。

年7月29日,老彭离世,享年81岁。

樊锦诗没有对外说过太多,

只是那次在《朗读者》上看到她,说上节目的原因是因为“老彭喜欢看你们的节目,他在电视里看见可能高兴。”

听到这句话的时候,眼睛不禁湿润了。

在樊锦诗和彭金章的爱情里,从来没有过一句信誓旦旦、可歌可泣的话。

即使写信,

也没有“你侬我侬”,只是互相告诉对方工作和生活的情况。

即使无法相聚,

他们也从不会频繁地打电话,或者对对方说一句“不舍”“相思”。

只是,

她会在每一次火车开动或飞机降落时,给老伴儿报个平安;

只是,

他会在她回到家里的时候把饭菜做好,无论他什么时候问,她都说“好吃”。

亦如只因他喜欢,她就去做了。

用心默默守护,用爱默默支持。

这就是樊锦诗和彭金章之间跨越半个世纪的无言之爱,也是他们那一代人爱的方式吧。

因为爱得深沉,即使一方离去,

另一方依然能感觉到那份爱与支持的力量,负爱前行。

老彭走后,樊锦诗继续着她的敦煌梦,

入选名改革开放杰出贡献对象,获得改革先锋称号,

以她的人生故事为原型的大型沪剧《敦煌女儿》上演……

▲剧照:樊锦诗与常书鸿穿越时空对话

其实,

这又何尝不是他们的敦煌梦呢?

老彭从未走远,一直在樊锦诗的心里,一直在和她一起守护着敦煌,守护着心中所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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